赵炳文陈塵英之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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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落的佩剑

发布时间:2017-01-29 20:12:23      发布人: 一介草民

    受舅舅重托,今天我特地去蒲岐镇东门村寻找一个叫赵灵迪的老人。目的是想向她赎回一把让舅舅念念不忘的佩剑。可转了一天,最后失望而归。

小时候,我常听妈妈说起,外公当初在黄埔军校读书时,蒋介石曾经赠给他一把宝剑。剑的一面刻着“不成功便成仁”,另一面刻着“蒋中正赠”。外公在日记里写道,他对此剑爱不释手。

解放战争后期,身为国 民 党 军官的外公对国 民 党统治者的所作所为越来越失望,于是决定弃暗投明,参加了共产党。外公当年摒弃一切,来到重庆西南军区,当了共产党的一名官员,而他惟一舍不得丢的就是这把佩剑。也是因为这把宝剑,外公后来屡次受到同事的排挤,最后心灰意懒,辞职回到老家乐清,暂时在乐清中学担任俄文教员。

解放初期,各种运动一个接一个,外公有了教训,将这把可能会给他惹事的宝剑藏在虹桥镇湾底村他的老家,还将“蒋中正赠”这几个字磨糊了。果然,外公在国 民 党 部队担任高官的经历让他后来做什么事都不顺利,他到处受挤压,受打击,受迫害。

“三反五反”运动时,外公在一家医院当医生。有一天夜里,一伙权威人士命令外公脱下白大褂,明早去农村挑粪,一上午要挑完两个粪缸,并将它反过来……这一夜,外公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
多年后,听外婆说,外公出身富贵人家,从小在宁波上学,然后考上黄埔军校,后又出国留学,归来后一直在部队当官。他从小养尊处优,从没干过农活,双肩没挑过东西,双脚也没踩过泥土,让他去挑粪倒到田里,他怎么干得了这重活?

这一夜,外公和外婆都唉声叹气睡不着。天蒙蒙亮时,外婆打了一个盹,惊醒时发现外公已不见了。外公这一去,就再也没有回来。此后,50多年生死两茫茫,外公生不见人,死不见尸……

改革开放后,外公的冤案得到平反,外婆得到一笔抚恤金,外公失踪案不了了之。一家人更加思念外公。舅舅从外公的日记里得知,当年从黄埔军校带回的那把宝剑,尚放在老家。而老家的80亩田和几间房子已被贫下中农分了,宝剑也被一名叫赵灵迪的湾底女子拿走了,据说她拿回家后一直挂在蚊账内避邪。

前几年,舅舅告诉我,这个叫灵迪的女子嫁在娄岙村,她曾做过妇代会主任。我特地到娄岙村去了几趟,可在该村一直打听不到有叫灵迪的女人。此事不了了之,对舅舅深感内疚。

数天前,舅舅再次到湾底村了解情况时,有人告诉他,这个叫赵灵迪的女人,是嫁在蒲岐镇东门外村,丈夫叫叶传梅,宝剑就在她手上。舅舅常年在外做生意,他吩咐我去打听看,如果打听到对方有这样的宝剑,我们不惜重金将它赎回。

舅舅说,这把宝剑对别人来说也许不值几个钱,但对他来说却是无价之宝,因为他是外公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纪念品。

今天上午到了东门村,我向许多人打听,才知赵灵迪在六七年前就过世了。得知赵灵迪的老公叫叶传梅,住在小儿子叶瑞豹家里,我又开车前往。在叶瑞豹家按了好久的门铃,都没人应门。一位邻居告诉我,叶传梅去年中风了,听说被他女儿接走照顾了。叶瑞豹夫妻俩正月初也外出经商了,村邻也没有他们的电话号码。我正无计可施时,另一位村邻告诉我,叶传梅大儿子叶瑞春在蒲岐街开家书店,可以向他打听叶传梅住在哪里。

我找到那家书店时,叶瑞春不在,叶的妻子在。当我说明来意时,她表示不可能,宝剑不可能在他们家。叶妻说,他们和老人共同居住了几十年,从没有看过什么宝剑。不过,她表示,老人已经中风了,神志不清,什么事都记不起,人也认不出了,问他也没用,下午等叶瑞春回来时,她帮我问问看,如果有的话,一定无条件还给我们。我留下电话号码后千恩万谢地告退。

下午,叶瑞春来电了。开始时他有点激动,问什么人说的,说东西在他们家?“这不是说我们昧了你们家的东西不还?我们是清白人家,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?不是我们的东西,就是金山银山我们也不要……”叶瑞春有点生气似的。我再三向他解释,这只是一个纪念品,对外人来说也许不值几个钱,但对我舅舅来说,价值连城。叶说,既然这样,那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来找?我说,土改时,我外公一份家私都被人拿光了,当时的形势,谁敢来拿回自己的东西?马上要被扣上一个“搞复辟”的帽子。改革开放后,我舅舅长年在外经商,再说也不知道宝剑失落在何方?后来,知道是赵灵迪拿走了,但一直打听不到她家住哪里。

叶瑞春原先一直追问是谁说的,但当我说是湾底村的几位老人说的后,他便不响了。叶瑞春说,都是湾底人,自家亲戚,没什么好对质的,但他坚持说他们没有宝剑,因为他们家很穷,小时候,一家人都住在一间不到十平方的房间里。家里有几个碗几个盘几条棒都一清二楚,如果家里有把宝剑的话,他怎么会不知道?他说以人格担保,从没看过这把剑,不相信,让我去他的村邻家打听看。

我说相信。他懂事后已是文化大革命了,或许宝剑早在公社化时,就被炼钢了。但既然湾底村的老人都说宝剑是赵灵迪拿走的,那肯定有个猫就有个影了。叶瑞春说,如果是公社化前的事,那他不知道,但他从懂事起,就没看过家里有把剑。

正在电话里和他聊时,听到他的妻子在边上说:“凭空说我们拿走你们的东西不还,现在邻居都知道了,倒‘梅’死,我们不肯,面子都被你们丢死了……”

我说我只是来问问,又没说一定在你们家。再说,如果找到了的话,我也不是想白白拿回,我想和你们协商,以重金赎回……

叶瑞春闻此言,态度缓和了些。他说,要是有的话,我们一定归还你们,并说他妈是共产党员,当了数十年的妇女主任,觉悟很高,这不是他们的东西,他们绝不会要,别说只是把宝剑,就是黄金和古董,他们也会归还我们的……

叶瑞春最后答应我,改天去华一村他妹妹家问问他父亲看,他父现有时清楚有时糊涂,等他哪天清醒时,他再去问问,到底有没有拿过外公的宝剑?并让我记下他的电话62211646,说有的话一定无条件归还。

看样子他是真诚的,遗憾的是我们问太迟了,要是灵迪还在世的话,她一定会知道宝剑的下落的。

回来的路上我心情很沉重,因为没有帮舅舅找到这把让他思念了数十年的宝剑。也许,这次一打听后,将来找回的机会更渺茫了。

今又打听了一下,叶瑞春的妹妹叫叶三奶,其老公叫益富,不知姓什么,家住蒲岐镇华一村。有人曾告诉我,在她家看到过这把被他们家挂在床内用来避邪的佩剑。看来得想办法去他们家瞧瞧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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